我爷爷出生在一个闭塞山村的贫苦农民家里,在小一点时候给地主家放牛,大一点了就给地主打长工,从没尝过上学的滋味。解放后,爷爷分到了田地,有了自己的房子,还娶了媳妇,凭着力气大做起了屠夫的手艺,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爷爷与人为善,经常慷慨资助穷苦人。但遗憾自己没文化,连名字都不会写,做生意记帐全靠心记,这样难免会出错。爷爷逢人就说:“要让伢崽多读书。” 到了我的父辈,农家孩子也有了上学的机会,父亲兄妹六个都读了几年书。听父亲说, 20世纪50年代就设有“完小”,适龄儿童都能接受6年的教育,不过那时的学堂,多是老祠堂改建成,开设的课程也不多,基本是语文和数学课。父亲的成绩很好,初中毕业考上了市农业职业高中,但由于当时推荐上大学的名额非常有限,父亲高中毕业后便回乡务农。但他没有就此放弃,而通过自学,当上了乡村医生,又因为有点文化,在村里当过民办教师,后来还转正当上了国家公务员。 1979年恢复了高考,到我读书时,白岭乡中学有两三栋砖瓦结构的教学楼,我们的教室很“阔气”,可容纳五六十人。但那泥泞的小路,破旧的校舍、昏暗的灯光,成了我们无法抹去的记忆。尤其是寝室,睡的是地铺,臭虫虱子经常光顾我们的“床”。但学校又实实在在是我们的乐园,不仅接受了语数英、数理化等基础科教育,还享受了音乐、美术、体育等带给我们的无穷乐趣。就在那时,我学会了打篮球、羽毛球,会唱“多勒咪发索啦西”,还知道了徐悲鸿和梵高。我们兄弟俩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初中和高中学业,我在高中毕业那年考上九江师专,成了村里第一名大学生。 xiushui.Net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白岭镇当了一名中学教师,正赶上国家实施基础教育“两基”工程,即基本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基本扫除青壮年文盲。国家加大了对教育的投入,校园面貌焕然一新,原来的砖瓦结构房屋变成了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教学大楼和学生公寓,实验室、图书室、电教室一应俱全。校园网络把教师和学生与世界连接在一起,多媒体教学走了我们的课堂。如今,我已成长为一名高中教师,在县城一所中学教书。我的女儿在九年义务教育的阳光下成长,今年中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修水一中。她说,自己的目标是香港中文大学。我知道,我下一代脚下的路更宽广,未来更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