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修水河的南岸。每天无论是坐车还是走路都要经过一条河。自从我到修水县城工作后,几乎每天都要看到这条河。看到水、桥、画舫、栈道,看到河中间那个休闲的自然岛屿——马家洲公园上热闹的生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热爱修水,愿意与修水的水一起慢慢变老,甚至死后埋葬在修水的水边。看着河水的时候,我会想得很远,仿佛看见了那个遥远千年的宋朝,看到了牵着缰绳远离故土的黄庭坚。
连山深碧一色,河水清明如玉;草木摇曳,落英缤纷;河面下的游鱼鳞片闪闪发光,石头的纹理精致而透明。河面有若流动的玻璃,毫无瑕疵,干净而透澈,使我的心情也清澈了起来。
秋风吹拂着整个天空,修河水充满了对记忆的逡视。每个季节,修河的水都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而沉寂的夜晚我时常能听见河床里传来的声音。那是小说家在议论着小说的话题,谈题材,谈情节,谈手法。凡是我听到的,都是我渴望的,我爱慕的。
河流是大地的眼睛。
此时,已是秋天。修水受气候的影响气温比往年冷,水鸟再也不敢跳出水面。我仿佛看见月光下你苍白的脸上晶莹的泪珠儿……
记得那一天,我来到了双井。双井是黄庭坚的出生地。这里离县城不过十来里,是一处背靠杭山、面临修河的村庄。修河发源于本县境内的黄龙山,一路水急滩险、蜿蜒曲折,但湍急的河水流经双井后,却坦然舒展,平静如镜。
黄家屋堂坐北向南,三面环山,地势如一把硕大的睡椅,北面背靠杭山,东西两边的小山像椅子的扶手。按旧时术士说法,这里是一处风水宝地。现黄庭坚故居虽早已无存,但故居前的月池和酷似官印名为“印墩”的小土丘依然可见。站在故居旧址往前看,修河水从村中穿过,北岸是一马平川的田野,山脚下炊烟缭绕,百姓怡然耕种于田间,牛童骑在牛背上悠然自得……
生活依旧无止境地旋转,依旧变幻无常。岁月凋敝了河流,朽败了林木,灵魂却依旧停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在消失,却又在延绵。
修水的水是与别处不同的。饮修水的水长大的姑娘格外的漂亮迷人。到过修水的人,说到修水姑娘,没有一个不竖起大拇指。因此修水有了“美女艳天下,姑娌冠中华”之美誉。
改革开放后,“白岭美女”闯荡于北京、深圳、上海、香港、澳门等大都市,有的跃出国门,融于美国、英国、新加坡国际大都市中,一展才貌。白岭姑娘长得美,她们举手投足婉转得体,说话像画眉在唱歌,独具韵味。很多人以娶到白岭姑娌为荣耀。修水出美女还因为修水的水,这里的水钟天地之灵气。
修水是一个叫水的地方。水润山翠、山沁水清,天择之地,奇秀可掬。在修水大桥南端的南山崖上,古木参天,藤蔓披地,北宋著名书法大家遗墨掩匿其中,恍恍然而透神韵。
黄昏临近山下,看着南山胜景,让人勾画起了古人临水而立,交头接耳切磋诗文的场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们渴望自己伴随着水流而逝,也希望这里的水永远清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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