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一天,我走进朱砂,那一次是三个人,北京某旅游策划集团公司南方片区的负责人黄成,瞿修平和我。那一次,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因为那时候,我根本不懂得传统文化、民俗文化、历史文化与旅游业之间有多少关联,有多少份量,有多少价值,有多少意义。从朱砂归来,我的心平淡得像杯中的水,空泛、庸懒、无色、无味,我不曾去想,瞿修平为什么要邀我到朱砂去,我去了朱砂应不应该产生一丁点儿思考,不要说往深处想,就只想一想瞿修平为什么要我去,想一想他对我说过什么话,我听进去了多少。
去年的某一天,我的一个亲戚邀我去旅游,他说,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古民居,有浓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值得去一看的。我去了,想不到竟然走朱砂村。不仅我们,还有好几个小组团,形成一个很大队伍。我跟着队伍在朱砂转了一圈,拍下了不少照片。那一回,我觉得没有白去,因为我至少对那几栋大屋、那座古石桥和那口古井产生了兴趣。但回来后不久,我就忘了,因为没有导游,无法加深印象。
不久,瞿修平再次盛情邀请我去朱砂,他对我说,朱砂是非常难得的写作的地方。我和他的约定是我只是去看一看,我没有考虑再去寻找一个写作的去处。因为,我有了自己的安排,若是再去什么地方写作,我已看好一个去处。我在北京访学期间认识了一位彭姓朋友,他的父亲是石坳乡中学的公立教师,去年退休,已赴北京去帮助儿子打理生意。他们家原有一栋旧房,又刚新建了一栋三层的楼房,室内装修全是现代标准。环境也很好,他家门前有一条大河,自家还有两口渔塘,不仅可以放养土鸡,还可以养鸭,比起当年我在大别山区,简直是天堂一样的好地方。所以,我去朱砂,只是去走走看看,没有任何想法。但那次归来,我却念念不忘两个东西,一是那小河的水,那么清澈,那么优雅,那么富有生命气息。二是那两棵千年古树,一棵石楠,一棵红豆杉。瞿修平给了这两棵树两个名字:好兄弟和千年姻缘。很有意义,很是传奇。大自然里只要有水和土就可以长树,但长成为千年古树的总是很少。树是没有年龄的,但当长成为老树,它吸收水分的能力不行了,如同人的消化系统出问题了,就会走向死亡。我到过修水很多山区乡村,见过不少古树,但千年古树微乎其微。朱砂不仅有这么神奇的两棵千年古树,还有数十棵树龄在数百年的老树,不可思议。树与人有某种天然默契,有古树的地方,便有长寿老人。
之后,去朱砂的次数多起来,很多时候是因为县里的一些单位组织的小旅游活动,瞿修平让我去做向导。我做向导是不够格的,我对朱砂的人文历史没有深入的了解和研究,只是将些耳闻做些照本宣科的讲解。有时,是我的朋友们去朱砂玩,我便自告奋勇去做炊事员。我炒得一手不算差劲的菜,是家乡菜的炒法,不加调味品的。这时从朱砂归来,就会有了一些想法,觉得有这么多人喜欢朱砂,足见这里的旅游潜力在一种可预见中。
我对朱砂逐步有了认识,有了认同感,这是一次又一次地从游人的感慨中所发现的。有了这种认同感,我便开始研究朱砂,从现状中找出更接近旅游业的途径。朱砂是怎样的旅游产品,需要从不断认识中来寻找,这是件有意义的事。
今年以来,我开始接触朱砂村的群众,与他们闲聊,了解他们的现状,他们的期待,和开发朱砂旅游业的看法。一次又一次的交往,让我与他们有较深入的了解。我也得到他们的信任,在与他们共同为朱砂的旅游探索中,逐步找到了一些实质性的贴切的东西。我现在已对朱砂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并带着我的思考与一些专家教授探讨。在与专家学者的探讨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受到很多启发。
老实说,我现在对朱砂有了比较深的感情,如同在外漂浮的日子里我对修水的感情。我自愿地为朱砂奉献时间,也花了点小钱,我是把交朋结友的时间和财力,转移到与朱砂的交往中来。
最近,我还专为朱砂的旅游开发思路探索去了一趟北京和九江,与北京大学等高等学府的老师们和一些企业家们探讨朱砂村旅游开发的路子。
从此,我到朱砂去,便是有任务的。我的任务是尽可能为朱砂做点什么。每次从朱砂归来,我都要认真地整理资料。一个人活着总要做点有益的事,不要以为自己没有资金,没有多少能力,就没有信心,只要有热情,只要有这份心意,大事做不了就做点小事,也是有意义的。
我很感谢朱砂的村民,尤其是在家的村民,从情形中看得出,他们喜欢我,信任我,每当我走进村子,就听得见远远近近的热情的招呼声:
冷老师来了!
听得出,他们的热情中带着期待,以为我有能力推动朱砂旅游,可我哪有这个能力?我有的,只是一份真诚,一腔热情,和一丁点的力量的奉献。
有时候,从朱砂归来,想起村民们对我的热情接待,我高兴,我自豪,也由此告诫自己,不要有冷热病,不要放弃。如果我能邀集更多的人共同关注朱砂,帮助朱砂,朱砂的发展步履就会快一些,稳一些,坚实一些。
我从朱砂归来
发布时间: 浏览: 次 作者:冷建三